洛笙沒有說話。擡起睫毛，默默凝視那對幽邃的紫瞳。

沒錯……

的確是曾經的那個人，但又完全不一樣了。有什麽東西從他靈魂深處抽離，再也不覆以往。

再相逢，蕭祁看待她的眼神不再溫柔。像是孩子用沸水澆灌進螞蟻窩、而後興味盎然地看著螻蟻們無力地沈浮掙紮——

那種冷漠的好奇心。

“蕭祁……”

洛笙壓抑住心口澎湃的情緒，深吸一口氣，避開了視線，“為什麽……你要救我？”

據忘情水的傳說。

現在的蕭祁，應該完全不認識她才對。在他的記憶中，關於她的一切都成了空白，什麽也想不起來。

這樣的他，為什麽……又會來找她呢？

“怎麽說呢……”

蕭祁慵懶地挑挑眉，“因為，我很好奇。”

他勾起少女的下頜，與她目光相接，“想看一看，到底是怎樣的紅顏禍水……竟然能讓我心甘情願為她發瘋、為她付出一切？”

“現在你看到了。”

洛笙覺得自己的嗓子完全哽住了，擡起睫毛，竭力不閃開視線，“……怎麽樣？”

“這個嘛……”

蕭祁撫摸著她的側顏，動作輕佻，卻好似有一把鋒利的刀在貼著肌膚一寸寸劃過，“說實話，有點失望啊。”

他摸了摸下巴，聳肩，“雖然的確漂亮，卻缺少了傳說中那種……誘人瘋狂的魔力？”

“是嗎？”

洛笙低下睫毛，輕聲說，“嗯，那就太好了。”

果然……

飲下忘情水之後……在蕭祁眼中，她已經不再是曾經獨一無二的摯愛。

對於現在的他來說，她依然很美，卻不過是一個毫無感情的陌路人。

這一次，就是永訣了吧？

仿佛冥冥中仿佛有一把快刀落下……斬斷了一切情愫。洛笙先是松了一口氣，繼而心底又湧起一股隱隱的刺痛。

“嗚……”

這時，有一道青光從玄黃鼎中冒出來。

“蕭祁？是你，是你！”

小青龍揉了揉惺忪睡眼，看見蕭祁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。

它刷的一下沖了上去，語無倫次，“太好了！你在就好了……求你了，幫幫娘親吧！你不幫忙的話，她一定又會冒險的！”

“小青！”

洛笙皺起了眉，打斷它，“夠了，別說了。”

“娘親！”

小青龍急得團團轉，都冒出了淚花，“如果蕭祁不出手的話……你肯定又會去救你哥哥的！下一次，絕對逃不掉了啊！”

它很清楚。

只要驀驍還在對方手上……不管敵人是誰、會遇到多大的阻礙，洛笙都一定不會放棄！即使要冒著死亡風險，亦會去救他！

“蕭祁，求你了，幫幫我們吧。”

生平第一次，小青龍抗拒了洛笙的命令，對蕭祁嗚咽著哀求道，“那個家夥……他實在太強了！只能靠你的大虛空術了！”

言語間，它以地仙神念展示了來龍去脈。

在潛意識中……小青龍，還是把蕭祁看作了過去那個可以為洛笙不惜一切的男人，對他全無戒心。
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

解讀了那一道神念，蕭祁微微瞇起眼睛，交叉起十指，“居然還有這種存在……呵，真是有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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